奏一放

* 声优鸣×失聪助，若雷设定，慎点。

* ooc×3，慎点。

* 私设横飞，Bug很多，请勿深究。

9.

佐助摘下眼镜，揉了揉酸胀的眼睛，合上了笔记本电脑往窗外看了一眼，夜幕四合。对着屏幕敲敲打打一个下午，刚刚写完一篇稿件，活动筋骨过后，他拿起桌上的水杯起身去厨房。

开了卧室门，客厅一片昏暗，只有玄关的灯亮着。

最近，鸣人变得更加忙碌了。早晨起来匆匆嚼片面包就出门，有时甚至在佐助起床前就已经离开公寓，晚上回来也时常是深夜——就跟他依然在剧院打工一般，到家时佐助早已睡下。

他们在夏日祭之后便鲜少碰面。在那一个吻之后。

佐助靠着料理台，小口小口地喝着凉水。

对于那一吻，他们俩心照不宣，彼此都没有提起。在为数不多的碰面时，仍旧像往常一般交流，仿佛那个吻从未存在过。

佐助其实很想和鸣人聊一聊，但每每想到最后对方那个落荒而逃的身影，就打消了这想法。也许对对方来说，那个吻只是个意外，如果我主动提起，便显得自己过于在意，抓着不放了。不要叫那个白痴误会了什么才好，啧。

念到此处，佐助把水杯重重一放，平复了一下乱糟糟的心情，打开冰箱门开始准备自己的晚餐。明天就开学了，大学的最后一个学期，得好好加油忙升学和实习才行。值得一提的是，经过一个暑假的锻炼，佐助的厨艺突飞猛进。而因为体谅鸣人的辛苦，他时常给鸣人准备便当，一度让金发青年万分感动。

鸣人一口喝尽杯底的咖啡，扭了扭肩颈，再次拿起荧光笔准备继续钻研台本。下午录音结束后他就一直在隔壁的休息室里，这个点大家几乎都离开了，休息室的长桌上散着零碎的纸张和笔。空调的声音很响，显得房间更加空荡荡的。

门口传来叩门声，鹿丸走了进来：“还不回去？”

“恩，把这本看完。”鸣人笑了笑，视线又落回本子上。

鹿丸并没有离开，他走去拉开对方身边的一把椅子坐下，“鸣人，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。你最近太拼了。”

鸣人停下了手中的笔，一时没有接话。

“接了这活之后才发现自己差远了。”静了一会儿他开口，他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，把玩着手里的荧光笔。“有那样的大前辈搭对手戏，就更能感受到差距。”

“那是自然。你入行几年，他入行几年？这些急不来，欲速则不达，把自己逼太紧，身体垮了就不值得了。”鹿丸难得苦口婆心。

“这些我明白。”他顿了顿，“其实最近入戏状态不好，我担心因为自己一个人拖慢了整个团队的进度，所以总觉得要多下功夫才行。今天和前辈搭戏时怎么都找不到状态，虽然他没说什么，但应该十分不满吧。”

鹿丸观察了一会儿对方的侧颜。他和鸣人从声优学院就认识了，很少见到对方这样，疲累而心绪纷扰。

“最近发生了什么吗？”他轻轻出声。

鸣人微微一怔。

“啊，我也不是在打探什么。”鹿丸伸出小指掏了掏耳朵，“哎......麻烦死了......我只是觉得，很多事都能影响到工作状态。解决问题还得找根本，不然下再多功夫也是无用功，所以——”

“我之前亲了佐助。”

"咳......"被打断的鹿丸嗓子一卡，没有冒然接话，停下了掏耳朵的手，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倾听态度。

“你也知道，对于配H，我绝对谈不上喜欢，甚至是反感的，每次都要花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调整状态。”鸣人盯着桌上的笔尖，声音沉闷又严肃，“那件事之后我更加难以让自己集中。当时确实是我唐突了他，到现在大半个月了，也没找到适合的机会跟他聊。”

“解铃还须系铃人，和宇智波好好谈谈吧。”鸣人没有细说，鹿丸也不往下深谈，因为他知道这已经不是自己能随便插手的事情了。

“嗯。”说了这一番，鸣人觉得心情稍微轻松了些，抬起头来冲鹿丸笑了笑，眼睛里有了些光彩，“有时候不得不羡慕你，完全不用烦恼下海这一摊子事。”

鹿丸还有一个儿童电台节目主持人的身份，不能接触任何成人向作品。

“喂喂，和吵吵闹闹的小孩子打交道也很麻烦好么。”

他俩恢复了轻松的氛围，天南地北地聊了片刻。之后鹿丸和手鞠有约，于是先行离开。

鸣人收拾了心情，重新翻开台本。

“给自己定个期限吧。”鹿丸推门前回过头来说，“在几年的时间里，努力把基础打结实，脚跟站稳了，然后底气十足地上岸。”

“嗯。”鸣人的蓝眼睛里满是认真。

“啊，当然最近比较紧要的事情就是和宇智波好好谈谈。”

“我会的。”

鹿丸离开很久之后，鸣人也没能看进一个字。刚刚他没有和鹿丸细谈，自己心中其实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疙瘩：每每配完H回家，撞进室友那清冷莹润的眸子里，他都会莫名从心底生出一丝丝心虚来。这更让他陷入了一个相顾两难的恶性循环里。

他确实想要找佐助谈。但是，谈什么？怎么谈？他因为自己的慌乱不定而错失了当时最好的时机，现在越往后拖则越觉得难以提及，单是想着就会觉得十足的尴尬。更重要的是，他不知道佐助对这件事是怎么看的。当时是他唐突地吻了过去，结果却转头就跑……这段时间两人碰面的次数屈指可数，虽然佐助看起来云淡风轻的样子，但他会不会已经对自己很生气了？更何况他这么久都没跟他见过面，对方会不会觉得自己是在刻意逃避？如果这样的话，他会更生气吧？

胡想一通，鸣人觉得烦躁，他抓了抓脑后的金发。

自己瞎想总没用，尽快找个时间和佐助面对面聊聊才好。

可鸣人所等的时机却迟迟未到。

虽然他的下海处女作临近收官，但他担任男三号的那部季番却进入了宣传期，跑通告占用了他大量的时间和精力。

时间一天天地过，鸣人也越来越没底。内心渐渐生出新的心虚来。每当晚归回家借着玄关灯昏暗的光线看到佐助卧室紧闭的房门时，亦或是打开冰箱看到佐助为自己准备的吃食或便当时，鸣人心底总会泛出点酸胀的小情绪。

等终于稍微空闲下来时，已经到了暮夏初秋。鸣人暗暗下决心，休假的第一天，他就要把佐助约出去正式吃个饭，然后跟他说清楚自己的想法。

年轻的漩涡鸣人计划着时间，筛选着餐馆，期待着这周末快些到来。

10.

佐助瞟了眼屏幕右上角的时间，十点过。这是周五的深夜，图书馆里冷冷清清。

论文进入收尾阶段，他对自己的进度很满意。而今天他已对着电脑敲敲打打超过十四个小时，非常疲累。想起明天一早还要跟着大蛇丸导师去大阪走学术交流，顿时觉得更累了。没再耽搁时间，黑发青年起身收拾东西。

对于这次大阪之行，他并没有和鸣人提起。两人都是忙到脚不沾地的状态，彼此都没怎么联系，他们的交流几乎局限于冰箱上的留言板和偶尔的短信邮件，内容也基本仅涉及柴米油盐。

而且……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，这段时间，感觉鸣人的眼神总有些躲闪。如果他是因为那个亲吻，那么完全没必要，他大可以不必在意。佐助认为他还是能将其当成一个意外而不去追究的。若鸣人的意思是当做不存在，那就不存在好了。他不会觉得生气，他俩又不是什么亲密的关系，只是……单纯的室友而已……

佐助想到这里，自己默了默，停下脚步抬头看被云蒙住的月亮。他想起鸣人笑起来脸颊上的六根胡须也跟着弯起来，想起他稍显笨拙地比划着手语的样子，想起鸣人温柔似海的蓝眼眸……说是单纯的室友，但也许…在自己心里，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他的。

夜已深，公寓附近的杂货铺、水果店都已经打烊。拉面店老板正取下门口的暖帘，将其收进店内。

初秋的深夜，黑发青年突然觉得有些凉意，他裹紧了外套，迈开步子往家走。

佐助站在楼道里摸索着钥匙，门却从里面开了，暖黄色的光泄出来。一抬头一团金发映入眼帘。

「欢迎回来。」鸣人笑着打手语，顺手接过了沉重的书包。

「我回来了。」鸣人居然比他早到家，佐助有些意外，但他太累了根本没有说话的心情，而且还要为明天的出差收拾行李，便直接地问道：「有洗澡水吗？」

鸣人点点头。

佐助去卧室拿了换洗衣物就进了浴室。

鸣人听着浴室的水声，有点心神不定，在客厅转了两圈，最终往沙发上一坐，开了电视，盯着屏幕，心里却在默默地打着腹稿。餐厅已经订好，他琢磨着等会该如何跟佐助开口。

浴室门被拉开，室友带着一身热腾腾的水汽出来了，乌黑的头发湿乎乎的，细如凝脂的白净肌肤被蒸得泛着粉色。

鸣人坐在沙发上，见这刚出浴的美人只朝自己略略点头，就又笔直地往自己卧室走。他赶紧扔了遥控器去拦人。

“佐助。”他喊出声，伸手过去拍他肩膀。

对方回过头来。鸣人看到面前一双眼睛里的红血丝。想来他最近也在忙毕业啊，可能不比我要轻松，鸣人想。

「什么？」佐助问。

「你明天去学校吗？」就算再忙，鸣人的手语学习也没有耽误。他现在对此愈发熟练了。

佐助摇头。

「那就好，晚安啦~」鸣人摆出“OK”的手势，灿烂一笑，还顺便眨了眨眼睛。既然明天不去学校，那就明天再说好啦，不急这一两天的。

看着对方朝自己挥了挥手就头也不回的进了卧室，鸣人又稍稍不安起来。感觉佐助今晚非常冷淡啊……但不管怎么说，明天就可以挽回了！

闹钟刚刚响过6点，鸣人双眼一睁，翻身下床。洗漱过后更是精神抖擞。他打开冰箱取了鸡蛋准备早餐，嘴巴也不闲着，吧啦吧啦地练习外郎売。这样的早晨真是令人怀念——一边练习基本功，一边准备早餐，等佐助起床，笑着和他说早上好。这段时间太忙，已经快要记不清上一次这样美好的早晨是什么时候了。鸣人的心快是要飞起来，用番茄酱在快要出锅的煎蛋上画了一个漩涡圈圈和一个小团扇。

餐厅的预约是今天傍晚。等会儿吃早餐的时候就约佐助。

正准备把金黄的煎蛋铲出锅，室友的卧室门开了。鸣人笑靥如花的抬头，阳光又健气十足地打招呼：“早上——”

一句话没喊完，手里的锅铲就哐当一声掉了。

佐助穿着一身休闲T恤和卡其裤，拖着个行李箱，一脸淡定地往玄关走。

鸣人的大脑有几秒钟一片空白。

佐助快要换好鞋，金发青年才反应过来，匆匆忙忙奔去玄关，有点语无伦次：“佐...佐助……？”

对方背对着他穿鞋，自然是没有反应的。

佐助换好鞋直起身，鸣人立马上前拍拍他。

「你这是要去哪？」

「大阪。」

从佐助的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，鸣人快急死了，他举起手正要比划，厨房里的火灾烟雾报警器却在这时嘹亮凶狠地响了起来。他被吓了一跳，想起锅里的煎蛋，慌慌张张回去处理。

佐助听不见报警器的声音，但能闻到刺鼻的焦糊味，见室友转头往厨房跑，便明白是早餐出了问题。他无奈地摇了摇头，心里感叹了一句白痴，便从容淡定地出了门。大蛇丸和他约在了车站，他快要迟到了。

鸣人迅猛利落地关火、倒掉黑色的煎蛋、把锅放入水池用冷水冲，接着踮起脚按掉了报警器，整个一套动作行云流水。

公寓终于陷入安静。

但鸣人却心乱如麻。

佐助终于忍受不了决定离家出走？还是说，他整个打算搬出去？不不不不不……怎么能这样，他搬出去我怎么办？想象不出没有佐助的生活啊！！！

鸣人盯着紧闭的公寓大门，脑子一片混乱。接着，他突然猛地站了起来，换了鞋就往外跑。奔到公寓楼下，刚巧看到室友进了一辆出租车。

鸣人立马拦下一辆，急急忙忙爬上车，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对着司机指着前面那辆已经开出好远的出租车说：“麻烦跟上那辆！”

司机是位年过五十的大叔，他笑了一下，调侃道：“年轻人，想要过过演电视剧的瘾吗？”

鸣人一卡，接着无比认真地喊道：“大叔，不是演戏！我女朋友要离开我去大阪！我要把她追回来！”

司机见小伙子湛蓝的眼睛里满是认真和焦急，一下子全信了，一脸严肃地握住方向盘：“小伙子，安全带系好。你的幸福由大叔我来守护。”说着一脚油门踩了下去。

鸣人受着惯性猛地靠在了椅背上，隐隐觉得大叔的话听着有哪里不太对，但他心中纷乱，根本分不出心思细想。

佐助到达车站，远远就看见了大蛇丸一队人。除了导师以外，还有一个银发尖牙的男生，名叫鬼灯水月；一个戴着眼镜的红发女孩，漩涡香磷；身材高大魁梧的青年是重吾。

大蛇丸见到他后，兴致很高地打起了手语，帮助他们相互介绍。佐助发现这个团队每个人都多多少少学了手语，大蛇丸更是堪称精通。

在站台上等了一会儿，列车便进了站，带起一阵小小的风。

佐助柔软乌黑的刘海和鬓发被吹起，他没由来就想起了鸣人。今早走出卧室的一瞬间，感觉回到了他们刚开始做室友的时候。金发青年阳光快活地站在料理台后愉快地准备着早餐，一见到他就灿烂地打招呼。

很舒服，很怀念。

看样子，那个白痴是终于熬到休假了吗？佐助的表情柔和了下来。能休息一下真的太好了。可惜自己却偏不凑巧在这时候出差，不然，或许可以好好陪他几天。

一行人依次上车，佐助跟在最后准备踏进车厢，却见刚进去的水月又把头伸了出来，往不远处望。接着他拍拍佐助肩膀，指了指对方身后。

“佐助助助助助——”

鸣人的内心是绝望的，他明白对方无法听见，但却没有其他办法，冲着那身影狂奔追赶的同时，控制不住地大喊出声。

佐助顺着水月的视线，看到了一个汗液蒸腾双颊通红的漩涡鸣人正向自己跑来。他有些莫名其妙，等在原地。

鸣人跑到佐助面前，二话不说，先一把扣住佐助的手腕。

佐助由他扣着，等他气息喘匀。

鸣人大喘几口气，直起腰，眼神认真起来。一边说一边比划：

“你为什么要走？”

佐助奇怪，抬起手：「我去出差。」

鸣人：“？！”

佐助见对方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，更奇怪了：「怎么了？没看到我给你留的字条吗？冰箱底层有新鲜的食材，牛奶喝完了，你得自己去趟便利店。我四天之后回家。」

鸣人开始大混乱。

列车快开了，站台上响起了警示铃。重吾从里面出来，拍了拍佐助示意快点上车，并拖过了他的行李箱。

佐助上车，车门还没有关，他转过身跟站在黄线外的鸣人挥挥手。

鸣人的脸却更红了。这个乌龙一闹，他更加清楚了自己的心意。打定主意，干脆一不做二不休。明澈的双眼像是蓝宝石，直视佐助。

黑发青年看见鸣人将右手抬至下巴处，拇指和食指随着手势的下滑而贴近在一起——“好き”。

他一怔。

对方又做了一遍，唇语在说——“大好き”。

「我喜欢你。」

佐助没来得及有任何表示，车门就关上了。

他不自觉地贴在玻璃窗上，看进鸣人那海洋般温柔的双眸。

列车一震，缓缓地开动了。

佐助出声：“我也是。”

金发青年透过玻璃窗，读懂了对方的唇语和那一对黑曜石流露出的光泽。他一顿，傻乎乎地杵在站台上，眼泪就吧嗒吧嗒往下掉。

列车高速驶出了车站，佐助看着飞驰而过的景色，把发烫的脸颊贴在了凉凉的玻璃上降温。脑海中依旧是对方那张哭花的脸。

大白痴。佐助有些嫌弃有些恼怒，恶狠狠地骂道。但心里却有一种甜蜜满满地像是要溢出来。

END

小番外

鸣人擦干眼泪，盯着空荡荡的站台发了一会儿愣，慢慢转身出站。

他乘的那辆出租车还在原地等着。见鸣人出来，大叔摇下车窗，神情关切。

鸣人这时才有些回魂，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一个表白成功的人，嘿嘿一笑，抬手给大叔比了一个拇指。

大叔的脸上也洋溢起了青春和热血的微笑：“小伙子有出息！那么——”

一张小条递到了正飘飘欲仙的鸣人手里。

“这是车费账单。”

鸣人瞬间冷汗就下来了。

此时此刻，他才想起，当时自己走得太急，钥匙手机钱包一样没带。

“怎么办——！”

* 到这里，上篇就算结束啦。这篇东西有太多太多的不足，感谢看到这里的你。希望下篇我能做得更好。

* 下篇会是三年后的故事。又或者，若是大家想看刚确定关系的青涩热恋小情侣，我可能先写点上篇的小番外？任何想法都好，请给我评论投喂，比心~

* 无数感谢给小树。